王子犯法,与庶民同罪。商鞅写进《秦律》的这句话,其实就是一个笑话。那些个巨贪,贪墨动辄上亿、数十亿,奸商巧取豪夺百姓血汗逾万亿。即使东窗事发,所获的刑罚,甚至比不上捉鸟儿、卖玩具的普通百姓。(咳咳,都是万恶的封建王朝才有的糟心事,别瞎求想。)在封建王朝,即使有‘王子’因犯法受到严惩,那也是出于政治的考量,而不是什么司法上的公正。在大明朝,‘王子犯法,与庶民同罪’,更是一个莫大的讽刺。根源就在老朱身上。老朱对老百姓,那真的是没话说。历朝历代,还真找不出这样的皇帝。可他对于子孙,更是好到没边了。从大明开国之初,老朱就实行‘亲亲’政策。对于大明的藩王,言官不得告,司法不得审,重罪不加刑。《大明律》对藩王完全无效。唯独只有《皇明祖训》,对于藩王有约束力,却有限。对藩王的处罚,无非是降旨戒谕、削革禄米、暂停袭封、革绝降为庶人。至于赐死,也有,但比较少见。被赐死的藩王,都是意图造反失败,严重违反伦理纲常或者残杀自己的亲人。朱高煦谋反,朱瞻基也不是立刻选择将其处死,而只是将其囚禁。谁知这货自己作死,朱瞻基去探视,他竟然故意将其绊倒。这才把朱瞻基给惹毛了,直接将他给蒸了。成化十二年,赵王朱见灂强买良家子充宫人,因怒杀十一人。皇帝罚其革去冠带,减禄米三之二,并下敕切责。并且这个削减俸禄,还不是永久的,一般短几个月,长则一两年也就恢复了。正统十三年,永和王朱美坞"烝其庶母,乱其妹"。英宗以其"黩坏人伦,伤败风化,罪在十恶",削去王爵,降为庶人。万历二十三年,山阴王朱俊栅打死家奴六名,神宗只是命人罚去他的俸米二年。‘虽有大罪,亦不加刑’。老朱定下的祖训,让藩王的违法成本几乎为零。加上自朱棣之后,把藩王当猪来养。这些没有法律约束,整天无所事事的藩王,除了霍霍百姓,还能干什么?“藩王,可不仅只是无法无天!”“就拿河南来说,最大的灾祸不是洪水,也不是旱灾,更不是蝗灾,而是宗藩!”云逍面露寒意。此时,河南有九府一州。而藩王,就高达七人之多。河南过半的土地,都在藩府名下。不光是圈占土地,还要供养这些猪。整个河南的钱粮赋税,都不够他们的禄米。历史上,李自成为什么在河南振臂一呼,就汇聚了百万大军?除了天灾之外,更多的是人祸,尤其是藩王的盘剥,让老百姓没有了活路。更为讽刺的是,正是河南这些猪,让李自成一夜暴富,从而有了推翻大明的本钱。“藩王,是河南最大的蝗虫!”“宗藩,就是大明亡国的祸根!”云逍阴沉沉地说道。马车旁随行的王承恩听了这话,不由得一个哆嗦。朱慈烺攥紧小拳头,“等父皇驾崩了,我当了皇帝……”王承恩连忙打断他的话:“太子爷,您口渴吗,奴婢让人给你找些蜜水来。”朱慈烺摆摆手,恨恨地说道:“这次真是便宜了那个赵王世子。”“便宜?”云逍呵呵一笑。朱慈烺瞪大眼睛:“蝗虫有毒,那恶人会被毒死?”“杀人总要有个罪名,毕竟是朱家的人,哪能直接给杀了?你父皇脸上也不好看。”“再说了,杀一个藩王世子,有什么意思?”云逍笑呵呵地说着,眸子里却满是寒意。朱慈烺更加迷惑了:“什么样的罪名,才能杀了那个恶人?”云逍又笑了笑,“刺杀太子,这个罪名够不够?”王承恩一个哆嗦,差点从马背上掉下去。朱慈烺越发不解:“那恶人,只是说要把叔爷爷和我抓到王府去当太监,并没有刺杀我啊!”云逍笃定地说道:“刚才没有刺驾,等会儿就有了。”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周遇吉很贴心。投喂的很仔细,很认真。整只的蝗虫,朱由棪难以下咽。周遇吉特意让兵士,将蝗虫给捣碎了,慢慢地投喂。还怕朱由棪吃撑着了,隔会儿给他喝几口水。朱由棪昏死了过去,他还特意让人用水给泼醒了。凡事都重在过程不是?周遇吉是个标准的武将,其实不怎么喜欢干这样的脏事,锦衣卫、东厂番子来干这事最合适。可今天他却干的贼舒心。三条人命,以及好些人的活路。都被这狗屁世子给祸害没了。这时候伺候他,心里面说不出的舒畅啊!一斗蝗虫,足足投喂了大半个时辰,总算是全都进了朱由棪的肚子。朱由棪的肚子,跟身怀六甲的孕妇有的一比。他躺在地上,口鼻流淌着花花绿绿的液体和残渣,双目呆滞,就跟死了一般。“兄弟们,收工了!”周遇吉拍拍手,招呼兵士们上了马,朝着车队的方向呼啸而去。“快,赶紧救世子!”赵王府的人慌忙上前,对朱由棪一番捣弄。朱由棪足足吐了一盆,腥臭的气味刺鼻,几名王府侍卫忍不住恶心,在一旁也跟着吐了个一塌糊涂。“杀了他们,扒皮抽筋……”朱由棪嘴里嘟囔了一句,然后脑袋一歪昏死了过去。“赶紧把世子抬上马,回王府!”“先去几个人,跟王爷报信,让王府的医官做好准备!”侍卫们七手八脚地将朱由棪抬上战马。几名侍卫先行一步,急惶惶地回王府报信。剩下的人,则是护着昏迷的朱由棪跟在后面。不多久,报信的侍卫就追上了车队,远远地绕开,然后一路狂奔来到安阳县。到了赵王府,赵王朱常13却不在府上,而是去了城外,视察自己的王陵去了。侍卫给赵王妃禀报了朱由棪的事情,同时又快马出城,去禀报朱常13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