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听容闻言,第一时间低头去看自己牵着的单弋安,另一只手下意识地去捂儿子的耳朵。
尤听娇看着尤听容的动作,脸上的气愤之色一凝,微微掩嘴,自知失言,“殿下,都是些长舌妇的胡言乱语,您别……”
就在她自责之时,单弋安清亮的声音打断了她的道歉,“既然是胡言乱语,本殿自是无需过耳,更不必过心。”
单弋安伸手搭上母妃捂着自己耳朵的手,小手牵着母妃的手指,他人小,火气也旺,手心比尤听容的手暖和多了。
单弋安仰着小脸,同尤听容对视,母子二人的眼睛生的很像,神情更像,皆是一般无二的平静。
单弋安抿嘴勾起了一个俏皮的弧度,安慰尤听容道:“母妃放心,借她们一百个胆子,也不敢将这些‘胡话’摆到台面上,除非……他们不想活了。”
没有人比他更清楚,父皇究竟有多在乎母妃,多在乎自己,这种在乎,或许父皇自己都不知道。
一旁的青町将单弋安笑脸里带着的冷酷看得分明,原本的怒色转变成了一种震撼,二殿下才六岁,却已经能如此从容。
这一瞬间,她似乎从稚嫩的二皇子身上看到了当朝天子的影子,只能叹一句不愧是亲生父子。
尤听容看单弋安的眼中果然没有一丝不快,这才放心下来,点了点头,“安儿说的对。”
尤听娇心中怒火难平,“皇后明明答应了陛下的,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绝不会纵容流言……”
纵然尤听娇急的跳脚,尤听容却是浑不在意的模样,“不急,谁为刀俎,谁为鱼肉,不到时候,犹未可知。”
几人话说完了,殿内已经张罗开了,宫女们请了诸位主子进正殿静候圣驾。
尤听容踏入殿中,抬眼,富丽堂皇的庆安宫一日之间变了个样子,金器摆件尽数收了起来,森白之下只余满目的肃穆和清寂。
仰头看去,正殿厅前,最显眼处挂了一对挽联,右边是“保扶名主自庆宫,万国升平出至公”,左边是“欲叙圣功歌挽者,灵柩将离痛无极”。
尤听容只看一眼便垂下眼,掩去嘴角挂着的一丝蔑笑。
池卿环站在她右边,察觉到尤听容的目光,微微凑近了道:“这对挽联是太常卿所写,他可是先帝三十六年的状元郎,名满天下的大才子。”
池卿环说着,左右看了一眼,继续道:“丞相大人是这位太常卿的师傅。”